这段插曲仿佛夜深一场梦,后来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过。
那天温凛不知是不是没睡醒,干巴巴问他:“回哪?”
杨谦南第一次打这样毫无准备,也毫无把握的仗,偏了一下脸,舌尖舔唇,掩饰性地耍起无赖:“还能哪——”
从哪来回哪去,回北京,回他身边。
可是久到空气里那些被他激起的躁动都抚平,她都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幽夜令一切幻想凉透,她伸手把枕头重新铺好,犹疑地分他一半,声音很轻很轻地说:“……睡吧。”
十一月国外局势很动荡,她留在美国的那些同学们一个个在朋友圈言辞激烈地反对刚刚当选总统的特朗普,大喊前途灰暗,扬言要卷铺盖回国。国内的日子倒是很太平,大会结束后审批就纷纷批下来,只是迟了一阵子,造成了些损失。温凛用自己的积蓄填上了漏洞,周正清感激得请她吃了好几顿饭。
那段时间她手头拮据,过得紧巴巴。好在她是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周正清因为知道这一点,凡是公司要跟人抠成本、讲条件,一律他亲自上谈判桌,因为温凛在这方面实在才能欠缺。可也正因如此,经济状况再怎么起起落落,她的日子都是一样过。
纵使再艰难,她也没有想过跟杨谦南回去。
那晚的静寂对杨谦南仿佛也没有影响。傅筹私下里问他跟温凛怎么回事,他不痛不痒回“没追到”。第二天他回了北京,没多久又来上海。有时候是应付出差,有时候是特意来找她,一个月会有两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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